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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这月签的那份法令,乌克兰那些被占领的土地上的财物被掠夺,实际上也变得合法了。
根据这次新出台的法律,占领当局可以没收那些看起来没有主人迹象的住宅。其实在现实里,这些房子的业主大多是因为俄罗斯的全面进攻不得不逃离,或者已经不幸遇难了。
“俄罗斯人正在夺走我的房子,而我又干不了什么,这让我觉得完全绝望,”30岁的安娜·舍甫琴科对《基辅独立报》说。2022年俄罗斯入侵时,她正在马里乌波尔住着。“那房子承载着我所有的童年回忆,我非常喜欢那个地方。”
大家都觉得,这个举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莫斯科对那些非法吞并的领土管理得更稳,还想把那里的居民逐步“俄罗斯化”。这项法律还明确表示,没有“合法”证件的乌克兰人财产,也可以被没收。
不过,要证明所有权得本人亲自到场,而且只有持有俄罗斯护照的人,相关的文件才会被接受。
我回不去,你知道的,我得拿到俄罗斯护照才行。而且因为我支持乌克兰的立场,他们根本不可能让我进去。就算他们让放行,我也担心会遇到强奸,甚至会被杀掉,安娜这样说。
安娜的表弟还留在马里乌波尔,现在就在那套公寓住着。不过,他并不算正式的业主,这就说明按照新出台的法规,他随时可能被赶走,最后的露宿街头啦。
一个持续进行的过程
这个新法案不过是俄罗斯掠夺乌克兰财产的又一次动作,实际上,这种行为早在俄罗斯军队占领乌克兰土地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展开啦。
占领研究中心主任佩特罗·安德里尤申科跟《基辅独立报》聊过,说这新法律“正式让这个过程合法了”。他还提到,这意味着占领当局可以“凭着自己的裁量权随意没收任何人的财产”,他们只要一拒绝接受所有权凭证就搞定了。
他还说,在马里乌波尔,这边已经被俄罗斯方面接管了5000套公寓,数字还在以每周100到200套的速度增长着。
安娜的遭遇只是千千万万个类似故事中的一个缩影。普京的命令在顿涅茨克、卢甘斯克、扎波罗热和赫尔松这些被占领的地区都得遵守。根据法国《费加罗报》10月11日的报道,到2025年10月,这四个州一共有大约25000处房产被界定为“无主”。
谁得到了被没收的财产?
依照法律规定,那些被没收的房子,可能会被重新分配给失去住所的本地居民或租户。另外,这条法律还允许用这些房产安置俄罗斯指定的官员以及占领管理机构的工作人员。
安德里尤申科提到,“无主”的房产起初是供应安全部队使用,然后才是发给公共部门员工。还得提一句,一些来自俄罗斯的新移民也在从这些房产中谋取利益。
几份关于乌克兰公民抵抗“黄丝带”在被占地区活动的报告指出,俄罗斯军方也从中获得了一些被没收的房产。
“帮助离开”是个帮忙协助民众撤离俄罗斯占领区的志愿机构。这家组织的联合首席执行官尤利娅·博克拉向《基辅独立报》透露,有关于“马里乌波尔的恶名昭彰报道”,讲得是俄罗斯房地产经纪人正以“优惠价格”将当地居民的住房出售给俄罗斯人。
这感觉真是恶心得很,又脏又令人作呕,一想到有人会踏在我祖母去世的地板上——那是在马里乌波尔被围攻时发生的事情,或者住在我刚出生被抱回来的那个家里,就让我觉得接受不了。
她补充道:“这其实是俄罗斯在被占领地区继续实施用俄罗斯人取代乌克兰人的邪恶政策的延续,这项政策他们已经推了好几十年了。”
28岁的亚妮娜·安德烈耶娃在马里乌波尔被占领之后,带着腿有残疾的父亲离开了这座城市,不过在他们逃到乌克兰控制区一年后,父亲就去世了。
对她来说,普京出台的新政策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跟《基辅独立报》说,这种感觉真让人恶心又脏兮兮的,一想到有人会走在我祖母去世时踩过的地板上——那也是在马里乌波尔被围的时候,或者住在我从产房抱回来的那个家里,就觉得难以忍受。
跟这个家说再见,并不是我愿意的。他们把它从我手中夺走,还剥夺了我对它的任何决定权。
这几乎算得上是不可能的一个决定。
虽然乌克兰人不断试图逃离俄罗斯控制的地区,但是博克拉说,新出台的法规会让大家想要踏上这段危险之旅变得更加难一些。
博克拉说,很多在被占领地区的人都不敢离开,因为他们明白一旦走了,房子就会被俄罗斯人收走。这项新法规或许会让这个过程变得更有条理,也可能让人们在考虑撤离时多了顾虑。
《基辅独立报》在2025年10月采访了几位已经离开被占领区域但准备再回去的人,他们主要担心房子会被收走。
“我们刚刚建好的房子……怎么能就这么放弃,把一切都让给俄罗斯人呢?”一位来自扎波罗热州被占地区的妇女这样说。
博克拉觉得,俄罗斯就是借着这些“法律”,想逼着那些离开占领区的居民回来,给他们发俄罗斯护照,还把房子拿去卖掉。
她说,很多被迫离开占领区的人都渴望回家。得知家园会被占领者夺走,还要交到俄罗斯人手中,他们心里的打击会特别沉重。
俄罗斯人不只是每天打走乌克兰人的房子,还在用法律的名义为自己的罪行正名,宣告这些行径是合理合法的。
法律的文件也许能改掉房产证上的名字,也许还能换个门锁的钥匙,但怎么也掩盖不了墙壁里渗透的那份记忆。对像安娜和亚妮娜这样的人来说,房子不只是混凝土和钢筋的堆积,它见证了童年的点滴,是家人间感情的载体。战争的余烬散去后,不管这片土地上的房子归谁所有,人们对安稳生活的渴望从未变过。渴望重新建起家的心,比任何法令都更有生命力。历史告诉我们,也许正义会姗姗来迟,但文明社会对私有财产和基本权益的尊重,终究会成为重塑秩序的基础。在那天到来之前,心里的那个家,谁也夺不走。
作者:尤利娅·塔拉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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